海燕之舞   蔡瑞月的故事

 

海燕，就是一般講的燕仔

是海鳥中體型上細的一種，

飛行速度緊、上知影按怎掌握氣流，
是克服報頭風的飛行高手。

 

只有佇生鳥仔囝的時，

海燕才會轉到陸地做岫。

海燕阿母一擺干焦生一粒卵，

海燕阿爸會做伙孵，直到細隻海燕

會當家己到海上揣食物，

海燕家庭才會離開岫，

轉到海面生活。

 

 

台灣舞蹈家蔡瑞月的舞蹈姿勢，

像一隻海燕。

身軀瘦抽，

有力的翼仔堅定直直擛，

佇大風中穿過風湧，

佇寧靜的時趨過海面，

認清家園的方向，平穩降落、

歇佇家鄉的土地。

 

 

「我敢會用得去日本學現代舞？」

16歲的蔡瑞月，講出伊高中畢業後想欲做的代誌。

佇蔡瑞月成長的年代，查某囡仔敢毋是攏學家政、花藝，

為結婚做準備？若無，就學裁縫，抑是接受訓練做看護抑是產婆，有一个專長嘛好。

但是，蔡瑞月的爸母有答應--伊。

 

起行矣，海燕飛過海洋，

懷抱共現代舞的種子掖佇台灣的夢想，

來到日本學習。

 

 

   

老師講蔡瑞月有跳舞的天份，

伊閣較認真學習，就算是大風雪hù-hù吹的暗暝，

電車攏停駛矣，伊猶是冒風雪，行路到老師兜上課。

 

佇日本學八年的舞蹈、四界參加演出的蔡瑞月，

佇二次大戰了後，期待轉到無閣受日本統治的台灣。

25歲的伊，和一陣有仝款想法的台灣留學生，

做伙坐大邱丸號大船轉台灣。

 

佇海上的時間，逐家真樂暢佇月光跤的甲板頂

跳蔡瑞月編舞、留學生組樂團伴奏的舞蹈，

呈現轉去到台灣的夢想。

 

 

 

海燕，跳咧、跳咧，轉到思念的家鄉，

美麗之島，台灣。

 

26歲的蔡瑞月拄著雷石榆教授，兩个人結婚矣。

雷石榆為蔡瑞月寫詩、畫圖、走揣適合舞蹈的音樂，

蔡瑞月用伊的詩編舞曲——假使我是一隻海燕。

 

海燕做岫，養飼的新生兒。

料想袂到，大風雨雄雄侵襲。

 

 

雷石榆因為台灣社會充滿不公不義、人民生活困苦，

寫文章批評當時的執政黨。伊予人關一站仔了後，予人趕出台灣，
留落蔡瑞月孤單一人守破碎的岫。

 

紲落蔡瑞月因為一寡莫名其妙的罪名予人關起來，

共幼囝託予阿兄照顧。

 

海燕閣一擺飛過海面，對台灣本島到專門關政治犯的綠島。

 

 

佇綠島，蔡瑞月無共舞蹈放袂記得，

伊政治犯組成的舞團，挽筋、練舞，

予人暫時袂記得失去自由的悲情佮無奈。

 

佇舞蹈中，

伊抒發翁婿遠離、看袂著後生、老爸過身的悲傷。

 

 

結束刑期，轉去岫裡的海燕，共囡仔轉來身軀邊照顧。

伊繼續開舞蹈教室，教民族舞蹈、經典的芭蕾舞，

上重要的是，繼續傳達現代舞的精神。

為欲鼓勵閉思的後生學舞，蔡瑞月開辦台灣第一个收查埔的芭蕾舞班。

 

 

蔡瑞月的舞蹈社，啟發濟濟台灣舞蹈家，

蔡瑞月引想像家己是一片葉仔，

共風的方向掠牢咧，搖動、飛踅，跳出身體的韻律。

 

國外出名的舞蹈家嘛來台灣拜訪蔡瑞月，

做伙演出，閣邀請蔡瑞月出國佮做伙合作。

 

 

只是，伊猶無法度脫離當時政府的監視。

來上課的學生會予人查問、檢查身份證。

咧欲開演的舞蹈發表會，

因為政府凊彩一个理由就臨時喝停。

 

欲出國表演的時，規團的人干焦蔡瑞月予人留落來，

不准上飛機。

 

半暝會有人傱入蔡瑞月的家，

共規厝間搜甲真斟酌，

看有雷石榆偷偷仔寄來的批信無？

連眠床跤都愛檢查，確認雷石榆有偷渡轉來無？

 

 

蔡瑞月69歲的時，母仔囝兩人總算會當和雷石榆會面，

就算雷石榆佇中國有新的家庭，但是三个人經過四十幾年的折磨，勇敢活咧，總算通等到閣再見面的這一工。

 

當蔡瑞月會當自由出國的時，伊特別去到日本拜訪恩師石井綠（Ishii Midori）女士，分享伊編的舞作。石井（Ishii）老師讚嘆講，經過遐爾濟苦難的蔡瑞月，煞會當創作遐爾穩定的舞，老師會當對蔡瑞月舞蹈的節奏中，感受著伊內心的平靜。彼是自細漢就有的堅定信仰，予伊佇苦難中會當踮心愛的舞蹈揣著寄託。

 

 

「若我的翼仔予人剪除，

靈魂的翼仔猶原存在。」

蔡瑞月按呢講。

 

蔡瑞月，堅定的海燕，

一直為台灣的現代舞拍拚，

一直跳舞跳到收翼、安歇的時。